丹佛掘金队更衣室里弥漫着混合着汗水和消毒水的气味,贾马尔·默里刚把冰袋从膝盖上取下,尼古拉·约基奇正慢条斯理地系着鞋带,而迈克尔·波特 Jr. —— 大家都叫他小波特 —— 独自坐在自己的储物柜前,身体微微前倾,手指交织在一起。
“我让队友们失望了。”他突然说道,声音不大,却足以让更衣室瞬间安静下来。
这是西部半决赛第三场败给明尼苏达森林狼后的夜晚,掘金队大比分0-3落后,站在被淘汰的边缘,而小波特,这位球队的关键得分手,今晚手感冰凉,15投仅3中,三分球8中1。
“当你投不进球时,感觉篮筐就像盖了盖子一样。”小波特摇着头,“我的队友们信任我,把球传给我,而我却没能回报他们的信任。”
小波特的篮球之路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,高中时期他就被誉为全美第一高中生,天赋异禀,身高2米08却拥有后卫般的投篮手感,2018年,他本应是状元秀的热门人选,但一场严重的腰部手术——腰椎间盘突出修复术——让他的选秀顺位暴跌至第14位。
许多球队对他的健康状况望而却步,但掘金队愿意赌一把,即使在新秀赛季,他因伤完全报销,球队依然对他保持信心。
“丹佛给了我机会,当其他人都怀疑我时,他们相信了我。”小波特回忆道,“这就是为什么今晚的表现如此令人沮丧,我想为这座城市和这些队友付出一切。”
对阵森林狼的系列赛中,小波特面对的是NBA最顶尖的防守之一,6尺9寸的杰登·麦克丹尼尔斯像影子一样跟着他,手臂总是高高举起,几乎挡住了所有视线。
“森林狼的防守非常出色,”掘金主教练迈克尔·马龙在赛后新闻发布会上表示,“他们让小波特每次出手都很困难,但我相信他,下一场他会反弹的。”
队友们也没有责怪小波特,尼古拉·约基奇——这位两届MVP得主——拍了拍小波特的肩膀:“我们赢在一起,输在一起,迈克尔为我们赢得了很多比赛,今晚只是不太顺利。”
尽管0-3落后,NBA历史上从未有球队能在这种情况下翻盘,但小波特和掘金队拒绝放弃。
“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,”小波特说,眼神坚定,“这不是陈词滥调,这是竞争的本质,只要还有一场比赛要打,我们就有机会,我们必须相信这一点。”
这种坚韧精神深植于掘金队的文化中,回想2020年泡泡园区,他们曾两次1-3落后却成功翻盘,最终闯入西部决赛。
“我们曾经做到过不可能的事,”球队老将杰夫·格林说,“这需要一场一场来,先赢下一场,然后再看情况。”
比赛次日,小波特没有休息,而是早早来到训练馆,与投篮教练一起加班训练,录像分析师为他剪辑了系列赛中的出手镜头,与常规赛的成功表现做对比。
“主要是脚步问题,”小波特分析道,“我接球时的站位不够平衡,导致出手时身体不够稳定,这些是可以修正的。”
心理教练也与小波特进行了会谈,运动心理学家阿曼达·里德表示:“高水平运动员经历低谷是正常的,关键是如何应对——是陷入自我怀疑,还是将其视为暂时的挑战,迈克尔选择了后者。”
掘金队的团结在逆境中尤为明显,训练结束后,队员们一起共进午餐,谈论的不是篮球,而是家庭、音乐和休赛期的计划——这是一种有意识的心理放松。
“篮球很重要,但它不是生活的全部,”约基奇说,“有时候远离比赛的话题能帮助你重新集中注意力。”
主教练马龙则制定了针对性的战术调整,为小波特设计更多无球掩护和手递手配合,帮助他获得更开阔的出手空间。
“我们不能因为一场比赛就失去对迈克尔的信任,”马龙强调,“他是我们最重要的武器之一,我们会继续寻找让他获得机会的方法。”
虽然历史上没有球队0-3落后翻盘,但小波特指出:“总会有第一次,为什么不能是我们?”

他提到了其他体育项目中的历史性逆转:“2016年骑士队在总决赛1-3落后下翻盘,红袜队2004年美联冠军赛0-3落后洋基却最终逆转,体育的魅力就在于它的不可预测性。”
掘金队确实拥有实现奇迹所需的要素:卫冕冠军的经验、两届MVP得主以及深厚的阵容,虽然挑战巨大,但并非完全不可能。
无论这个系列赛的结果如何,小波特的未来依然光明,只有25岁的他已经在联盟中证明了自己作为精英射手的价值,常规赛场均贡献17.4分和5.5个篮板,三分命中率高达39.7%。
“迈克尔将会从这次经历中学习并成长,”总经理卡尔文·布斯表示,“伟大球员的特点不是从不失败,而是如何应对失败。”
小波特自己也承认:“无论发生什么,这个夏天我都会回到训练馆,变得更好,我承诺会为队友付出一切,今晚只是暂时的挫折。”
体育最动人的时刻往往不是胜利本身,而是面对几乎确定的失败时仍不放弃的坚持,小波特和掘金队正展现出这种品质。

“只要比赛时钟还没有归零,我们就还有机会,”小波特说,“这不是关于最终的结果,而是关于尊重比赛、尊重队友和尊重自己,只要我们还有一线希望,我们就不能放弃。”
更衣室里的气氛已经转变,之前沉重的寂静现在被一种坚定的决心所取代,球员们开始交流,讨论下一场的策略,相互鼓励。
小波特终于从储物柜前站起来,拿起篮球,向训练场走去,一天的训练已经结束,但他还想再投一些篮。
“我要找到我的节奏,”他微笑着说,“为下一场做好准备。”
在体育世界里,失败和挫折不可避免,但如何应对这些挑战定义了一个运动员的真正品格,小波特可能确实经历了一个令人失望的夜晚,但他拒绝被这一次表现定义,拒绝放弃希望。
当被问及如果重来一次,他是否会选择不同的出手时,小波特思考片刻后回答:“不会,我相信我的训练,相信我的能力,有时候球就是不进,但这不会阻止我继续出手,因为一旦停止相信自己,那才是真正的失败。”
这种坚韧、自责却不自弃的态度,或许正是体育精神最纯粹的体现,在最高水平的竞争中,技术能力固然重要,但心理的坚韧往往决定了一个好球员与伟大球员之间的区别。
丹佛掘金的赛季可能即将结束,也可能即将创造历史,无论如何,小波特和他的队友们已经证明,他们不会不战而退,只要还有一线希望,他们就会坚持战斗,因为正如小波特所说:“放弃从来不是一个选项。”